梁然病后第二日,陆修衍接到沈江桥电话,说介绍了一名对应诉国际反倾销案很有经验的国际律师给他。
午后,陆修衍将梁然交给沈文桦,自己去了仁心集团总部。
律师要三点才会到访,陆修衍早到了办公室,见还有时间,便打开美国与国内即将同时进行筹建的制造厂厂房设计图纸。
因着陆修衍对建筑不在行,可他又希望亲力亲为,因此那些图纸一打开,投影在幕布上,他就看得出神。
以至于秘书进来通知与他三点约见的律师已经在门外,他仍未及时将图纸关上。
来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,陆修衍下意识点了点头,招呼一声“进来”,正想拿起遥控关上投影。
可当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那张脸,分明是最讨厌的黎隐耀时,陆修衍一时间就懂了沈江桥的意思。
也是因为卖大舅子面子,他没有下逐客令,也未关上投影幕布上的图纸,反正他知道,如果是黎隐耀替他处理反倾销的案子,必输无疑。
而他,也希望借由那些图纸,让黎隐耀看看,他陆修衍并不是没有能力度过这次危机。
见陆修衍不冷不热的态度,黎隐耀低头笑了笑,将自己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放,径自坐入单人沙发座。
陆修衍在他对面坐下。
没有半句客套,没有半丝废话,黎隐耀阐明来意:“你被国际反倾销法庭起诉的那几起案件我了解过了,我有把握替你全处理干净,一毛钱的反倾销税都不需要缴纳。”
陆修衍静静看着黎隐耀,仿佛要看尽他心中的所有算盘。
可黎隐耀是什么人,他的眼神是有欺骗性的,只会释放出他想让对方看到的内容。
陆修衍看不透他,也没耐心琢磨,“你黎律师又不是慈善家,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听听吧。”
听陆修衍这么说,黎隐耀就笑了,眼神中总算透出一丝坚定和温柔互相交杂的复杂情绪,“我的条件就是,让梁然陪我一天。”
“……”陆修衍的脸顿时变得铁青,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,指关节泛白。
“这个案子你至少处理了两个月,没有人搞得定对吧?”黎隐耀笑着看向投影幕布上的建筑图纸,“所以你都已经打算在各个主要市场开设制造厂,从此只做内销?不再碰出口业务?”
陆修衍没说话,他就静静地看着黎隐耀表演。
“要兴建一个规模以上的制造厂,即使你资金充足、日夜赶工,从拿到土地使用权开始计算,到厂房投入使用,整个筹建期,至少是三年。
这三年来,你除了德国本土的市场可以勉强占有,全球其他几大市场,你退出的三年,足够令另一个同质品牌崛起。
三年后,你想再重返这些市场,你认为还来得及吗?而你的仁心集团,没有了最赚钱的医疗设备业务,并且还要在全球至少五个以上的国家兴建制造厂。
你的资金链,不足一年,一定出问题。到时候,别说三年后重返全球市场,就是你要兴建的那些制造厂,都不一定能够竣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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