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三少爷怎么会这么热衷习武呢?京城别的公子哥可只爱吟诗作画这些高雅之物的。”
许姝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,方才看三弟舞剑,让她不免又想到了上一世的事情。
听琥珀这么嘀咕,她心中也不无疑惑。
她缓缓推开书房的门,许晟阳的书房在前院的西南角,他特意取名为三松斋,盖因庭院内有三棵松树,虬曲盘旋,倒也应景。和许姝想的一样,书房很古朴,除了书桌和数排书,竟是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。
琥珀却仍在忍不住的嘀咕:“郡主,三少爷这般痴、迷习武,奴婢倒是不由得想起了那位镇北王。”
“去年太后娘娘有意给镇北王选妃,京城贵族姑娘们竟和躲避瘟、疫一般,生怕自己嫁给这活阎、王。其实奴婢想想也是,那么一个手里沾、满鲜、血的人,谁敢做他的枕边人呢。”
许姝抿唇,琥珀所说之事她也有些记忆,那个时候,她也随几位表姐去了太后的慈宁宫,只她年龄小,又骄纵的很,没坐半个时辰,就借着如厕偷溜出去玩了。
最后这件事似乎是不了了之了。
这会儿,再想起当年的事,许姝却有不同的感触。
“这又如何?镇北王杀、人,也是为了大曜。便是内廷,肮脏只会更多,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那些干儿子,不知替宫里的贵主办了多少差事。”
许姝没说的是,京城世家大族成日里只顾着争权夺势,暗中拉帮结派扶持自己中意的皇子,却忘了大曜国已经是岌岌可危。一年前西南大旱,听说南方都有人揭、竿起、义,可京城人只当他们不过是些无知难、民,更可笑的是成元帝只从国、库支了五万两银子给靖南王去镇、压,而他自己却每年数百万的银子拿去炼制丹、药。真真是可笑。
再说今冬,西北大雪,蛮子大、肆进、犯,而成元帝只忙着给自个儿庆祝寿辰,若不是有镇北王傅祈钰,京城世家贵族到时候怕是只能带着银子举家南逃。
“可是郡主,那镇北王不过一介寒族。”
言及此处,许姝唇角微微一勾,说出来的话却更让琥珀犯糊涂了,“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?不以出身论英雄。何况,这世间事不过四个字,成王败寇。”
说完之后,许姝并未再言语,她自个儿似乎也有些出神。
一时间,书房里安静极了。
沉默间,许姝从书架上拿了几本奇书异志,“好了,天色也不早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琥珀一脸纠结:“郡主,这样随便把老爷的藏书拿走,好吗?”
许姝闻言一笑:“不过几本奇书异志,瞧把你吓得。”
琥珀脑子里就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,可她能拦的住郡主吗?无奈,她也只能装作看不到了。
许姝浑然未觉,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,只见书房西北角的书架嗖的一声向两边拉开,房间里一道耐人寻、味的目光,直直的盯着她离去的背景。
烛光下,暗室棋盘上的棋局已下至一半,许晟阳却如何都再下不到心里了。
尤其是听着外面女儿惊世骇、俗之言,再看看面前坐着的这位位高权重之人,他的心情愈发忐忑了。
恐怕,京城没人能想到,西北多战告捷,这位赫赫有名的镇北王却不在驻地,反而出现在京城。
傅祈钰和许晟阳对视稍许,意味深长道:“本王原以为京城世家贵女多娇弱,没想到首辅大人之女竟有这番气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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