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等许晟平从朝中回来,顾氏忍不住便和自家爷诉起苦来。
许晟平听了,也被惊到了,这么毒的事儿,那靖南王老王妃竟然能欺上瞒下,这根本就没把他们许家放在眼里。
顾氏的脑子里此刻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,老王妃既然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,那就并非单单一个镯子的问题。婉儿身边侍奉的人,这些有多少被老王妃拿捏在手里,这些他们都还不知道。
许晟平紧蹙着眉头,半晌,看着忧心忡忡的顾氏道:“这事儿可得跟二弟好好的商量商量。靖南王和我们许家联姻,可暗地里却生了别的心思,这才不过几年的功夫。若靖南王那边真有异心,我们许家,也不是好招惹的。大不了,就和离!”
听着这话,顾氏怵然心惊,她自然知道老爷此刻在气头上,说话有些口无遮拦。可这事儿确实是得知会二弟一声。否则,靖南王府真以为他们许家好欺负,巴着他们靖南王府不放。
这些日子,许蕙和孟姨娘虽说表面上看着安分守己,可暗地里,如何能不留意府邸的动静。这不,许婉和顾氏从栖鸾院出来,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,没过半柱香的时间就传到了她们耳中。
原先,因为萧大姑娘就进府的事情,许蕙有些意志阑珊,做什么都打不起劲儿来。这会儿,听着白冬的回禀,她忙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络子,惊讶道:“你真看到了?大伯母和大姐姐一脸惊魂不定?”
白冬哪敢撒谎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:“奴婢怎敢欺瞒小姐。奴婢刚从膳房回来的路上,还没拐过抄手游廊,远远的便看见大太太和大小姐从栖鸾院出来。奴婢特意去打听了下,说是今个儿郡主请了宫里的常太医入府,想来大太太是想借着这机会,也让常太医给大小姐把把脉。”
许蕙嘲讽的勾勾唇角:“常太医纵是在世华佗,怕也帮不了大姐姐吧。要我说啊,大姐姐就是命里无子,苍天不让她有孩子。否则,你看都怀了几次孕了,可都没能保住孩子。”
孟姨娘怕她越说越离谱,忙觑了她一眼,示意她别这么口无遮拦。
许婉身子不好,数次滑胎的事情,顾氏一直都静止底下人碎嘴的。
许蕙撇撇嘴:“她自个儿肚子不争气,还不让人说了?再说了,为了自己的算计,她竟然让三姐姐这么没名没分的往靖南王府去。她若是死了也好,三姐姐或许还能取而代之。可她若没死呢?”
孟姨娘闻言,暗暗叹息一声:“长房的事情,你就别理会了。岚姐儿毕竟是庶出,她去侍奉靖南王世子爷,孙姨娘还能说一个不字。”
一边说着,孟姨娘又有些忧心起女儿的婚嫁来。她当年和老爷那桩事儿,如今和娘家人那是丁点儿都没往来了。纵是想多条路子,求着娘亲帮着相看一番,怕是也只能讨了嫌。
对于孟姨娘那点儿小心思,许蕙如何瞧不出来,她冷冷道:“好了,姨娘,你就别再自怨自艾了。女儿是庶出不错,可女儿断不会和三姐一样,被大伯母随意拿捏。萧大姑娘入府,左不过就是个继室,她还敢拿捏我的婚事不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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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个儿的内阁会议之后,许晟阳头都大了。这万寿节流水的银子已经让国、库不堪重负,可圣上又提出要修建皇家道观玄清殿。想当年,圣上初登基那会儿,广施仁政,有一年淮南水患,圣上还缩减内廷开支。可现在,大曜国想要重现当年的大平盛世,怕是再不可能了。
作为内阁首辅,国、库如今有多少可支配的银子,每年下面能收多少的税上来,他都有计较的。加之西、北,西、南战、乱不断,军、粮,马匹,各种物资,哪个不需要银子。可这些,圣上看不到。根本不在乎柴米油盐贵,想一出就是一出。
本来就已经焦头烂额的许晟阳,这会儿听了许晟平说靖南王老王妃谋、害婉姐儿一事,气的一脚就把身侧的椅子给踹了出去。
真当自己是西南的老祖宗呢,太、祖爷开国时,靖南王率先投降,得以封异姓王。可这些年,若没有他的打点,就靠他每年的岁贡,圣上能丁点儿都不疑心他们靖南王府。
“好一招瞒天过海。老王妃这是看太子要倒了,怕和我们许家牵扯不清,跟着遭殃了。”
朝堂争斗,他最是熟悉不过。可这也太可恨了。他好半晌才平息了心里的怒气,一字一顿道:“婉姐儿既已回京,那借着这机会,便暂且先别回靖南王府了。好生休养着身子。”
闻言,许晟平一脸诧异,有些琢磨不透二弟的意思。
许晟阳冷哼一声:“这些年,不是没人暗中参靖南王府和西南蛮族勾、结,都被我给拦下了。这次,这折子若是捅到圣上面前,我倒要看看,靖南王如何做解释。”
成元帝自然不会有平定西南的雄心,可难保不会派人分靖南王的权。那司礼监掌印兼禀笔太监,他那些干儿子若是往西南去,靖南王也该头痛些日子了。
否则,靖南王府当真把他们许家当软柿子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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