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!”一口喷出了嘴里的灵茶,孟然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。
脑海里还在回荡着男人冷淡但又笃定的话语——
“我是她师父。”
“如果可以,还想做她的道侣。”
左疏寒这是什么意思?这个不要脸的混蛋,他是不是故意的!
此时她正在祁阳城里的一家客栈内,虽然明知道某位真君能够在呼吸间就找到她,但她还是卷起包袱跑路了——
有本事他就来抓她,看她是不是当场大喊强抢民女!
出乎意料的是,左疏寒并没有行动,不仅如此,反而留在小楼里和来找她的孩子们聊起了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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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孟然为什么会对小楼里发生的事一清二楚,都是因为当初左疏寒在她的紫府里留下的一点灵光。
因为这点标记,只要她提到左疏寒的名字,某位真君的神识里就会响起她的声音。反过来,左疏寒也能把自己的声音通过神识传给她。
所以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一颗直球击中,当场懵逼。
很显然,他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。
“道侣?”小男孩虎子愣了愣,似乎对这个陌生的名词很困惑。
反倒是的一旁桃桃奶声奶气道:
“我知道我知道!去东华洲学艺的小莫哥哥告诉过我。道侣就是媳妇儿~”
“他帮媳妇儿梳头,媳妇儿帮他穿衣,他喂媳妇儿吃饭,媳妇儿给他倒茶。两个人要互相关心,互相照顾,而且,还天天住在一起!”
“哦~”孩子们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惊呼,不知怎的,这番显然做不得真的童言稚语,却教左疏寒出了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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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这样吗,这就是夫妻间的趣味和畅意。
他知道,修真界的道侣,其实和凡人夫妻并不一样,情不自禁地,他却想到了下山前师父对他说的那句话,红尘间自有真趣。
假若是和她一起,这样烟火气十足的凡俗,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的庸常无聊……
“左真君,师父?”
少女清脆的声音骤然打断了左疏寒的思绪,眸光一动,他还没在神识中回应她,孟然已经自顾自道:
“我知道你听得到,那我就直说了。承蒙你的厚爱,愿意选我做道侣,不过——”
“我喜欢年轻一点的男人,你太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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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就在左真君因为初次表白却惨遭拒绝呆愣当场时,孟然已经心安理得地蒙上被子,打算呼呼大睡。
她当然清楚左疏寒会生气,气的就是那个混蛋!
以为轻轻巧巧一句话,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回去?
诚然,整个灵元大陆,不知多少修士盼着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,但她孟然不稀罕!
他欺负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高不高兴,用那种方法逼她修炼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她愿不愿意?
负气出走,是因为孟然恼恨他罔顾自己的意愿,更重要的是,她不想觉得自己在他的心里,从来都没有被平等地对待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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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究只是因为在意吧。
想有资格站在他身边,不想连他也看轻自己。可左疏寒的所作所为,似乎就在告诉她——
你连努力都是追不上的,只有用这种羞耻的方式,你才能勉勉强强跟在他身后。
心头一阵黯然,少女呆呆地看着天花板。
她已经从客栈小二的口中知道了这几日沸沸扬扬的“妙手空空”盗宝之事,猜到了或许是有人在假借自己的名义搅风搅雨。
真是可笑,当初她打着左疏寒的旗号招摇撞骗,如今现世报就报到了自己身上。那天他的失控,恐怕正是因为听到了这些市井流言,误以为她没有丝毫悔改的心思,所以才会如此。
他对她是失望的,那种失望,孟然曾以为仅仅只是出于师父对弟子的责任。如今看来,不止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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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是高高在上的元婴真君,是这片大陆亿万生灵中最顶尖的存在之一,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。连做他的徒弟都不够格,又还怎么去希求一个道侣的身份。
一个修为境界的差距就是翻天覆地的差别,左疏寒可肉身不朽,寿逾千载,而她与凡人的区别,不过是多了几样三脚猫的功夫而已。
不成金丹,终究仙凡有别。
她荒废了十来年的时间,这一颗金丹,或许就是永远也无法跨过的天堑。
笃笃笃,耳边忽然响起了敲门声。
客栈小二?孟然正打算应声,忽的反应过来,似乎这敲门声不在门外,而是就在她床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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